一席话犹如当头棒喝,童胜一下子懵了,他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些事,自从几年前打听到张文河住在疗养院后,他也只敢趁家属不在的时候去偷看他,张文河一直在睡觉,很少清醒过,童胜一直以为只是因为张文河身体不好了,他也不是没发觉张文河手上自残的伤疤,只是他没有对象可以问,张文河醒的时候他也不敢出现,他就这样默默看着他几年,原本也觉得这样就好了,两个人都已经有各自的人生,还是不要互相打扰的好,却没想到从来就只有他的人生在前进,张文河自己停在了几十年前。
童家威见童胜不发一语,便拿出了那本日记,递给童胜:「爸,对不起,我偷看了你的日记。」
童胜看着那本被解了锁的日记,二十多年来的无数个夜晚,他都是一个人窝在书房里,一次、两次、三次……不断反覆地看着这本日记,只要一看到它,童胜甚至能立刻想起书里的哪一天、他和张文河一起做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偷翻我的东西?你不知道要尊重别人的隐私权吗?」童胜沉默了许久,冷冷地问了一句。
「我不把这本日记挖出来,难道就要让它在底下就这样烂掉吗?」童家威质问,「你自己过的好,难道张老师就应该活该在疗养院等死吗?」
童胜没有反应,他默默地打开日记,立刻就察觉到照片不见了,他着急的问:「照片呢?里面的照片呢?」
「我送给张老师了。」童家威说,「你还记得张文川吧?张老师家只剩下张文川愿意照顾他,张老师精神不稳定,谁都不认识了,唯独还记得你。」
童家威把张文川的话重述给童胜听,童胜听着听着,拳头握得死紧,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他咬着牙,问道:「文川家没有拿到任何钱吗?」
童家威没料到他会这样问,便摇头答道:「张先生没有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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