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抽身离榻,小动作地撩起了床幔。
“鸿胪寺近来事务繁忙,我要早些出门,阿棠再多睡一会儿吧。”
他语气如常地安嘱了一句,随后速度极快地梳洗换衣,连早膳都没用,就这么大步离开了世子府。
……
天边的日头升得更高,郁棠合衣坐在妆台前通发,她握着一柄黄杨木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自己的发尾,看似平心静气,实则却已经走神了许久。
这几日堆积交杂着发生了太多事,郁棠一时拿不准季路元今晨的说辞究竟是真是假,他们再过几日就要离京北上,季世子毕竟还是鸿胪寺少卿,在其位司其事,提早做些部署也实属寻常。
可偏偏昨日又遇上了盛时闻……
郁棠眉头愈颦,难得烦躁地将木梳拍在了妆台上。
接下来的数日尽是如此,季世子每日早早出府,散值后虽也会按时归来同她一起用晚膳,但膳食用过之后,便又会逃命似的躲进书房里,直至她安寝后才会回房。
郁棠几次都想同他谈谈,只是这人的性子本就别扭,加之他归府之时确实一脸疲态,郁棠每每被他轻笑着揉揉发顶,听他似真似假地喊上几句‘无事’‘好累’,便再无法将这话题继续下去。
转眼到了冬月十七,北上的队伍终于束装就道,出发的时辰定在了辰时二刻,永安帝却突然在卯时三刻时遣人向世子府中送了道秘旨,要郁棠即刻进宫见他一面。
这摆明了是场鸿门宴,季路元沉着眸子没说话,半晌才撩袍起身,取来竹骨扇贴袖放着,公服一摆束带一系,是个要与郁棠一同入宫面圣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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