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与后肩的灼痛令她冷汗涔涔,迫近的喊杀之声一如饥鹰饿虎凶狠鸣吠,可天边的圆月却是那样的近而温柔。
再跑快些……
再跑快些!
眼见河渠就在身前,郁棠咬紧牙关。
若是再跑快些,她就能——
圆月倏地一晃,第三支红尾短镖不偏不倚地穿胸而过,郁棠脚下一软,整个人被那强劲的力道带着向前踉跄了几步,重重摔在了雪地里。
她是受惯了欺凌的,从前的每一次都能撑着手臂重新站起,唯独这一次,指尖之下是砭骨的寒霜,她逞自挺了几次身,却无论如何都爬不起来。
六合辉耀渐渐散去,郎朗穹顶被四面八方涌来的黑暗挤压成一条又窄又小的缝隙,遍地的乱琼碎玉就此着了艳色,郁棠动动手指,到底还是落下两滴泪。
明明就只差了几步……
灿亮的半月眼徐徐闭合,沉重的身躯却渐渐变得轻盈起来。她终究还是死了,魂魄化为一缕清烟随风而起,亲眼看着合该在千里之外的镇北王季路元劈风斩雪纵马而来,再满目惶遽地摔下马去。
这人该是未至此处时便已受了伤,右手始终以一个奇怪的弧度死死卷着缰绳,这一下又摔的极重,本就染着血污的袍子裹了一层黢黑的泥水,愈加显得他狼狈不堪。
能让季路元陷入此等厄境的情状寥寥无几,毕竟这人为世子时便已凭着一副金昭玉粹的灼灼之姿与灵心慧性的超众才华饮誉京城,不及而立又承袭郡王,成为柄政疆北的显贵霸主,就连五尺之童都知,镇北王向来从容矜重,气度脾性甚至胜如天家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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