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数皆这般不似真实,这般如若华胥瑰梦,欲触即碎。
然待他让段行云携着推开一处院落之门,真见着那传闻间的茶艺大师韩怀天后,段行风又禁不住地想,是怎么便怎般吧,他珍惜便是,遂也决意放宽了心。
而领着段行风朝韩怀天介绍了下,并略微寒暄过后,段行云遂也不多打哑谜,直接便同韩怀天道明来意。而那年近天命之年,却犹然一身不凡气质,煞是浩然的长者先是微愣,而后即刻快意长啸,更连道了数句咱的徒儿便是好,办事便是办事,这般爽快!
然待得段行云当下将随身携带的新製茶叶冲泡之时,那人面上自打进门起便极为温和的笑意再是不存,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严谨。心諳此道,段行云手脚在韩怀天略显迫人的凝视下只是更为利索,这些年在拜入他门下过后的诸多歷练可非虚假,不消多时,那玄墨身影倾茶入盏,将他之成品递予韩怀天时,刚毅面上却仍那般冷肃淡凉。
接过热茶,韩怀天遂肇始打量起茶水的色泽同状态,尔后小啜一口,掠过脣齿,再以舌尖仔细品尝,末了他敛眸以指敲桌,似在思忖何事,而始终佇于一旁的段行风见着,亦同段行云般缄默不语,晓得成败皆在此而现,他们只需静候便是。
果不其然,片晌过后,韩怀天復次睁眸,淡道:「此茶唤何名?」
「劳舟厌长浪,疲旆倦行风。」
段行云淡道,然始终瞅着韩怀天的墨眸此刻却是掠过他,拋向他身后那青袍身影,曜眸清亮,道:「当年舍弟离家不归,彼时弟子终日掛心,这次製了此茶,只盼他早日返家。」
朝段行风勾脣淡笑,段行云也不顾不闻韩怀天面上神色,再道:「此茶便唤『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