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运转糟糕透顶的事都没有,她唯一的反抗,顶多是把便当盒扔到男人身上,除此之外,她还是她,她自己的那个她。
俞薇明白在那场争辩中,确实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有什么东西从细小的洞口中流了出来,她轻轻用手碰触,才发现……那是蜜糖般的脓水。
是啊,如男人所说,她确实惧怕她的母亲,可她也深爱她的母亲,爱到编织了无数个美好的谎言,把真实面隐藏起来,只因为自己没办法接受母亲不再爱她的可能性,让所有曾经建立起来的一切付诸流水,她一再地逃避,逃到没有母亲的世界,拥抱自己,告诉自己,母亲爱她,很爱很爱她。
其实俞薇根本不乖,明明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却在夜里拿着美工刀,朝自己的手腕割下一道又一道见血的伤口,有时是出于痛苦,有时是出于习惯,藉着惩罚自己的同时,懺悔。
知道母亲是让她提早换季的原因,但另一部分她想归咎给自己,这样一来,她们就会像天平一样,站上同一个平衡点,既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相安无事的过着。
即使那个男人说破了病态的关係,即使她知道多数的起因都不是单向的,俞薇也不会因此原谅那个男人。
她要持有他是外人该有的态度,不会接纳更不会允许。
俞薇会学着适应现状,在歪斜的状态内把该读的书读完,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取个好成绩,让父母脸上有光。
学生就应该做好自己的本分,孩子就应该学习怎么和父母相处,即使他们不再身边,或是变了样,也不能忘了血缘之亲的爱。就算现在和自己同桌吃饭的人换成一位陌生的男人,也不能放弃伦理,被常态说服。
俞薇很清楚不管现在有多糟,只要时间还在走,问题终会找到答案,只要现在的她不被击垮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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