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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婵笑了,睁眼看她,手伸出去,刚好摸到她漆黑发辫。
“你叫野那。本宫记得,野那的意思,是‘心爱之人’。草原不是没人要你。那个为你取名字的人,还活着么?”
女孩眼圈红了,她点头又摇头,萧婵就闭上眼。
“殿下真要离开长安么?”
她注视萧婵假寐的睡颜。浓密眼睫在烛光里投下一片阴影,乌孙公主的眼神好奇又畏惧。萧婵没再回答她的疑问,只是浅笑。
这个铁石心肠、城府深沉的女人,经历过风浪万千后,也才二十有六。史书会如何写她?写她监国以来种种厉行新政、改律法、整顿府兵、重用寒门,广纳江南江北贤才,又利用东海王势力拉拢旧族,又利用乌孙弹压北境,又为了更长远的目标,把所有事情推翻重来。
无人像她这般疯狂,也无人像她这般,几十年如一日地潜伏、等待,然后一击制敌。
像匍匐的野兽,饥饿、残忍、迅捷。
萧婵的影子在纱帘上投下倒影,野那伸出手比划那影子,在半空中猝不及防萧婵睁开了眼,狡黠笑着看她。
“去,帮本宫将烛台上那东西取来。”
她惊了一下,立即起身,取来萧婵说的“那东西”,仔细看时却是个紫玉佩。分外眼熟,想了会,就啊了一声,见萧婵手里拿着那玉佩把玩,指腹停在“阿婵”那两个字上。
“那谢……”
“消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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