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今天风实在太大了。”
“谢谢你,每年今天都陪我来,还要请假。”梁一程看向窗外,风越来也大,天色逐渐阴沉,刚刚她和柳南站的悬崖,像被黑暗吞噬了般,再看不清了。
六年前,梁一程的父亲梁炎生就是在那里跳海自杀,鞋留在了悬崖上,车则停在他们现在待的停车场。遗书里,他说因为太过思念梁一程的母亲,之前苟活只是为了将他们的女儿养大成人,如今再无遗憾。
可梁一程总觉得那是个借口。她知道父亲一直想念母亲,母亲在她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父亲便一直想把她培养成像母亲一般的人,他时常念叨她,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她的照片一看就是几小时,责怪梁一程不像她不如她。
可父亲自杀时,梁一程也成人好几年了,如果只是为了养她到成年,也该是她十八岁或者二十岁自杀,怎么又拖了几年,又是怎么忽然就没有遗憾了呢。可人都走了,她这样想实在太绝情,况且,她也再没法和他分辩了。
直到现在,梁一程都没有父亲去世的实感,许是因为遗体再也找不到了,即使见到了鞋、车、亲笔遗书,即使几个路人都说,见到梁炎生模样的人去了悬崖,即使人们都说,那么高的悬崖,碰到海面的一瞬间就死了,她还是没法相信。
“别难过,这次匆忙了些,等天好我们再来一次。”柳南轻轻揉搓着她的手。
“如果我说,我到现在都不相信他死了,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郁菲告诉过她,这都是正常的,她没见到遗体,不愿接受事实,大脑开启保护机制,甚至删除了过去的记忆,让她不会被巨大的悲伤情绪所击倒。
可梁一程只觉得,如果真的是这样,她的大脑还真是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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