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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到底是天子,君心难测,雷霆雨露一概不少。齐棪再忠心,有时也会寒心愤慨,翊安都晓得。
放在从前,不用她提,齐棪就会想到这一层,未必会多高兴。可现在,他非但不以为然,还反过来劝她宽心。
她不晓得,他是真想通了许多事。还是的他如今更加谨慎,城府深到喜怒不行与色,连她一并提防。
翊安看似大大咧咧,到底心思敏感,更倾向于第二种。
那劳什子“境宁当为天子”的谶语一出,他的处境愈发艰难。皇帝怀疑,满朝文武忌惮,谁都有可能下手。
而自己与他夫妻感情不睦,并无多少真情。若怕受牵连,派人把他杀了,再另寻良配,日子会比现在好得多。
假使齐棪这么想,那现在对她的温柔,及对皇帝的信任,便是他护自己周全的盔甲。
经历过生死,岂会纯良依旧。
翊安霎时觉得齐棪这些天的刻意亲近,就像冬日的阳光一般。看着热闹,那温度却不足以暖人。
转念又想起那日他在氿仙阁,摘下面具说的话,“想到你来见他,我在府里坐立难安,明知会惹你生气,还是来了。”
她没回,可是她记在心里了。
那里面又有几分真呢?
她避开他的目光,往膳桌上走去:“查不出幕后之人,你不急?”
齐棪心知线索有限,不指望据此查出什么,重生一世,他有别的要事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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