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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梅子心中亦感伤怀,她的接近,她的情意,她满目的赤忱,即便是个瞎子也该看出来了,更何况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只是装傻罢了。
可每每想到那一夜他痛彻心扉的模样,她又不忍责怪。
新帝当朝后,前朝公卿虽说都被留用了,但慢慢还是换了一波,国公府也不复昔日辉煌,她打点了很多银子才能进来见他一面,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努力平复情绪说道:“太尉大人让我给你带话,只要你肯松口,把学子们联名上书讨伐天子一事的阴谋推给祝怀远,他就可以说服圣人放了你。”
“呵,放了我何足轻重?借机收拾他,才是李重夔心中所愿吧?”
“你疯了?怎么可以随便提及圣人名讳?”
他微微一笑,笔锋收住,在粗糙的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墨水痕迹。他眉眼间淡如一潭碧水,犹如明镜,照映着清明匡正。
“生而无味,何惧死矣?”
程梅子摇摇头,上前握住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怕死,于你而言最深的苦痛是她的死,最暗的时刻是没能让她成为你的妻,可你有没有想过,对太尉,对你的家人,对整个梁家,你的所作所为又将为他们带来多少指摘与弹压?”
梁嘉善说:“三个月了,太尉至今没有让人给我带过一句口信,你不会以为他在朝中的局势已经艰难连你都不如了吧?”
梁家?为了梁家这个家族的延续,那位当家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至今尚未随她而去,已是对梁家最大的仁善。可我不免会想,我活着,是否还不如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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