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在嘲笑他:「算了吧!人家都已经把你看扁到这个地步了,就别再做没有希望的挣扎了,放弃吧!」。
于是尘封多年的记忆盒子被打开了,他又看到了亲人在恶魔的摧残下扭曲,看到了儿子在禽兽的枪尖上摆荡,看到了敌人的脑袋在他的枪口下血花激射。所有的锥心痛楚都回来了,他每个夜里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又在浑身冷汗中回到另一个噩梦里去。他的生机已绝,生命的泉源已枯竭,他一天比一天萎顿,他知道自己正在死去。终于有一天,推玉柱、倒金山地,他眼前一遍漆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香凤在家过完了温馨热闹的农历新年,颇觉有趣的出席了两场相亲茶会,拜访了一些亲友同窗。这天好不容易在家里间下来歇着,于是就弹弹钢琴,既然练成了一手好琴艺,就得不时温习一下免得生疏太久。那时钢琴是极为稀罕的玩意儿,即使在文风鼎盛的台南,有钢琴的人家也屈指可数,由此足见陈家两老对这个掌上明珠的栽培爱护之心。
陈香凤在音乐方面很有天分,而她从五岁就开始学钢琴,琴艺极佳,这会儿随手弹奏的又是熟的不能再熟的曲子。可是在原本流畅的旋律中,却不知为什么冒出了几个刺耳的音符。她停下来重弹这一段,但还是出现了突兀的杂音。又试了一遍,仍然不免若非按错了键就是抓不准拍子。突然之间,她心潮汹涌,一股莫名所以的寒气透体而生。她愣愣的望着黑白相间的琴键,呆坐无言,思绪澎湃,魂飞万里。
那天吃晚饭的时候,陈妈妈担心地望着女儿苍白的面容,说道:「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回家吃了这么多天都还没补过来呀?」。
「学校里吃的都很差,亏得久了,不是几天能补回来的。」,她大哥说道。
「乡下的伙食恐怕更糟糕。」,她二哥接着吓唬他们的母亲。
陈爸爸心疼女儿,就发表对策了。他说道:「嗯,下学期託人帮嫣子调学校。」,嫣子是陈香凤的日本小名。
「还调什么学校?再教一学期也差不多可以嫁人了,我看吴院长家那孩子就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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