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不肯说,从他身上翻下去说要睡觉,要他将床头灯关上,无意间用了「请」这个字。那小小的礼貌此刻显得过于生疏,申春挑起眉心有不满,虽然听话把灯转暗,却是花了一晚的时间以手脚缠得女人不得好眠,作为一种无关紧要的报復。
因为她说对了,他其实很怕。怕自己不如他想像得那样好,好得足以令她永远死心蹋地。
而他果然没那种运气,能倖免于轮回在庆幸与失措之间。
隔天他一早被女人挖起来耳提面命,她已经刷好牙做好早餐,申春半睡半醒坐在床沿,看着她轻声要他快点换衣服,一边拉开窗帘,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勉强称得上是清秀的女人沐浴在金麦色的阳光里,竟有说不出的清新脱俗。
他用力眨动眼睛,觉得是眼屎的关係。后来他被女人从床上拉起来,闻到她身上和自己相似的清香味后,申春忍不住想,明明用的是同一罐沐浴乳,怎么被她洗了以后却是那么好闻。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女人的面庞与方才阳光之下如出一辙,他又在心里喃喃一遍: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么早把我挖起来做什么?」
申春换掉发皱的长袖衬衫,改换上薄薄的针织毛衣,等头鑽出领口后,女人盯着他看,一点笑意荡漾于嘴角与眼尾。他转过头去看窗户反射,头发因为静电乱成一团,他以为是这个原因,伸手抚平,可是女人后来要他不要动。
申春依其言静立,窗上倒影映出女人持着剪刀,翻开他的领子,刀刃轧过棉线发出清脆的声音,接着她将崭新的标籤放在他手上。
「昨天……在他车上的时候,我做了梦。」她没有回答申春的问题,兀自起了另外一个头。「梦到我被线困住……你在帮我剪线。然后……你帮我把线剪完后,我终于握住你的手……」
申春转过身看她,「喔,那结局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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