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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屋子里面的情形让翁媪几乎以为自己是累得花了眼。
萧谡正在青釉刻缠枝菊纹盆中拧帕子,然后旋身握着冯蓁的赤足给她细细地擦拭着脚上的血渍、泥沙。
翁媪到底也算是老姜,不过是略愣了愣,就大声喊道:“宜人,你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伺候女君,怎么能劳动太子殿下呢?”
宜人“是”了一声,磨磨蹭蹭地往前走了半步。
萧谡抬头看了翁媪一眼,“你还是去前面看着吧,再晚点儿整个公主府都要被人搬空了。”
这便是现实,不管城阳长公主生前有多显赫,可如今血脉尽亡,刹那间高楼便全塌了,荣华富贵也尽付流水。
翁媪没挪步,“太子殿下这是看着长公主新亡,就来欺负孤女了么?”
萧谡倒没为翁媪的话生气,反而道:“看来你还算忠心。只是你现在顾不着幺幺,她晕厥在姑祖母的尸身边,也没人照料。你刚才的无礼,孤可以原谅,但是不会再有下一次。”萧谡的语气十分平静,可他嘴里说出的话却绝不会让人以为他在开玩笑。
翁媪待还要说话,却被身后的两名萧谡的侍从架着出了门,萧谡这做派典型就是客大欺主。
这便是权势,难怪那么多人痴迷于它,为他不惜头破血流,也不惜家破人亡。
翁媪在外面跺跺脚,却也没有任何法子,只能咬咬牙走了。因为她的确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还得勉力支撑着这个公主府,至少,要等戚容醒过来能视事才行。
也只有这时候才看得清,冯蓁在城阳公主府真就只是个外孙女儿,是算不得什么正经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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