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屠夫的儿子站在干的裂了缝的田垄边等我。看见我,他重重吐了口唾沫,笑的像条狗。
当我倒在泥地上,脸被他重重碾磨了几脚,看见了一队长长的人字雁。已经是秋天了,他们要飞往家乡过冬了。这是我爹从小告诉我的,他说,我娘名字里就有个雁字。
“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他狠狠又吐了口唾沫,离开了。
我躺在地上,懒得擦脸。离我很远的天空,那群大雁终于飞过了。
第一次,我在野地里大哭。我只愿意承认自己是被打哭的。
京城这种地方看起来真是光鲜亮丽。
而我,穿着一身破衣烂布,躲在阳光照不进的巷子里。
我带的那些钱刚到地方便被人偷走了。连着那颗石头,那本书。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了我爹,他还像以前那样,坐在那棵大柳树下,支着个摊子,我坐在他身边,说:“爹,我把你们给的东西都丢了。”他脸上有苦涩,更多的是笑容:“承履,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不就是丢了点东西么?”
“我一直都没出息。”在梦里,我才能没那么别扭:“爹,我没出息,你高看我了。”
远处开始蔓延出火光。我猛的站起,拉起我爹就要跑,却没拉动,回头惊愕的看他,他仍是那副样子,对着我笑:“承履,你是个好孩子。”
然后,火光猛的冲来。
我一下子惊醒,京城的天还没亮。明明是深秋的天,我身上却像是被火烤过一样烫。
十三四岁的孩子,在京城活下去,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体面些的会把自己卖了,当奴才能有饭吃,饿不死。
我是不体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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