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而允了要带他去城里玩。
县城呀!
这名词让他嚮往不已,那么远的一个地方呢!连弟弟都去过好几回,但他娘总嫌他是个哑巴,带他出门丢脸,从来不肯带他去。
这回不一样了,他们待他好了起来,那他得更乖巧才是,绝不能让爹娘下了面子。
「阿川?」那妇人又换,朝男孩招了招手。
男孩毫不迟疑的跟了上去,这一刻石更却绷紧了顎。
不!别去!
他张口想喊,奈何出不了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男孩跳上了牛车。
他追了好长一段路,分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却怎么也追不上,一直到他双腿一软,扑跪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闭上眼,不肯让眼底的讽刺洩漏而出。
那时的他多傻,傻得将那些关爱当作珍珠似捧在手心里,百般小心、千般呵护,到头来才知道那不过就是隻鱼哺出的气泡。
脆弱至极,廉价至极。
他再睁眼时是用了极大的意志力,让自己彻底从梦里清醒,喘着气半坐了起来,濡湿的后背接触到冰凉的空气,一下就冷到骨子里。
有些伤口不是表面结了痂就没事的,谁也不知道哪天会不小心搓落了痂皮,被人窥见里头腥臭的烂肉和脓血。
他狠狠捏住眉心,想把眼前他娘伸手推他下牛车的画面抹去,一再强迫自己大口吸气,好一会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披衣下了床。
他现下有点分不清自己头痛欲裂的原因是因为旧伤或是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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