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厉气结——他的嗓子全哑了,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一口浊气噎在喉头,好一会儿终于随着话一起吐出来:“不然还有谁?”
詹之行看着梁厉,片刻后平静地开口:“我一直没告诉你。因为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我有个师兄在‘容博’……”
“住口!”在听见老东家名字的同一时刻,梁厉用尽全身力气,喝住了詹之行即将要说出来的话。
詹之行没说下去,依然很平静。
这句没说完的话,就像一道破空的鞭声,将伪装乃至旧伤痕都活生生地撕开了。梁厉顿时没了力气,晃了一晃,撑在了洗手台上,不去看咫尺之遥的詹之行,而是死死地盯着浴室那有些破损的瓷砖地,僵迟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才哑声说:“……你出去吧,我要洗个澡。丢人。”
詹之行不动。
梁厉气得眼睛都红了,随手抓起台子上不知道什么东西,恶狠狠地朝着詹之行扔过去:“滚!听到没有!滚!”
他扑上前,把詹之行推出浴室,又死死反锁上了门。
半冷不热的澡洗到最后一刻,梁厉这才想到,被推出去的那一刻,詹之行根本没反抗。
他裹着浴巾垂头丧气地走出浴室,一旦冷静下来,梁厉就都想明白了——詹之行完全是被恼羞成怒的自己给迁怒的。自己和丁照和的这笔子烂帐,怎么都和詹之行扯不上关系。即便是他通过别人知道了,也是人之常情,自己实在没立场对他发火。
可就是控制不住,一想到不知道詹之行知道了多少,梁厉又开始浑身犯冷、犯恶心。
门边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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