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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那一年,他离开建康北上,只有在战场上,将砍刀砍在敌人的脑袋上,鲜血喷了他一脸的时候,他才会暂且忘记他。他那般干净,那般漂亮,本来就不该用这些血腥事来玷辱他。每天晚上,他总会对着那月亮看上半天,仿若他白衣飘飘,便住在那月亮里。当他的第一封信送到他手里的时候,桓凛拿着那信半日,睡着的时候都不舍得放,他的脑海中回荡的总是他铺着纸认真写信的模样。他将那封信贴身放着,那信被他弄得皱了,他还失落了许久。没过几日,那人的下一封信又到了,他那失落的心,顿时雀跃起来。一日一日,他的人生有了希望。当他收到第一百封信的时候,桓凛终于决定回去看看他。
他没有想到等待他的是那样的结局。
他为何可以一直给他写着信,写着那些思念的话,而转眼便可以躺在另一个人的身下呢?
谯国桓氏,本也是名门世家,却家道中落,被一众士族看不起。桓家是武将,那些士族们皆嘲讽他们为老兵。桓凛出生于这样的家族,早就知道人的面孔有千万种,欺骗和伪善是最常见的一种。
他无法忍受欺骗,更无法忍受那个人的欺骗。
自那时起,稍微与他亲近的人都发现他变了,他仿若戴上了面具,喜怒哀乐都不行于色。
他本是最讨厌机关算尽、蝇营狗苟的人,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的人。
桓凛靠坐在那里,仰面半躺着,冷硬的脸上,冰凉的液体滑落下来,他的手中紧紧地握着那块玉佩,仿若握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混沌与茫然消失,谢盏突然醒了过来,与他第一次从玉佩中醒来时不同,当他睁开眼而没有看到身体时,便发现自己依旧还在玉佩里。
冰凉的液体落在自己的身上,谢盏看着桓凛的样子,突然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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