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辽蝉]没有蝉鸣的午后4.众人常在梦夜中

可是小姑娘用小手捧着那一枚牙齿，嗡里嗡气的哭着问，“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

张文远又看了看吕布，吕布手忙脚乱的比划着——

很快，很快就会长出来了——反正王老六是这么跟他说的。

王老六是那老兵油子，战场上的兵，活下来的少，所以多少总有些及时行乐的臭毛病。

他同王老六认识久了，听他说自己在中原老家有婆娘，有闺女——“我闺女可好看了，等来年春天回去，就要嫁人了。”

吕布抱着戟坐在战壕里，望着天上的星星问他，“女儿好养不？”

王老六笑骂他，“你个毛儿还没长齐的臭小子，还没操过娘们儿就想着养闺女？”他眼睛一咕噜，“怎么着老弟，是不是想操娘们儿了？”

吕布在夜里红了脸，却装作无所谓似的回他，“谁稀罕。”

谁稀罕。

在战场上第一次杀了人夺了命、红色的血溅到眼睛里的时候才知道那不过是证明自己还活着的方式。

有人好赌，有人好酒，有人乐意在那女人的温柔乡里操到精疲力竭，也就有人跟他似的，只想回家，赶紧回家，看看那小丫头是不是又变样了，长高了没有，牙长了几颗了，新买的衣服是不是又穿不了了，张文远那家伙总是喜欢给她买一件又一件新衣服，可是有什么可买的，衣服穿到破再换不行么？

行军打仗再回来，人少了一大半，王老六少了条胳膊断了条腿，却咧着嘴笑，“奉先老弟，老子要回家啦，老子要回去看我闺女出嫁了。”

他送走了王老六，一转身却被人扑个满怀，记忆中还未及自己大腿根儿的孩子却已经长到他的腰，甜丝丝的叫着他“爹爹”，再一抬头，一双美目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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