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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儿子从小不是个好东西。看见人家家里有什么自己家没有的好东西都想要,都想偷,都想抢。村里的孩子都被他打过,村里的女娃都被他骚扰过,因为那些小崽子嘲笑他穷,嘲笑他爸是个杀猪的,身上臭烘烘。小杂碎不服气,可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他把这个儿子从小揍到大,揍到小杂碎15岁那年,有一天,寒冬腊月,小杂碎半夜起来把所有的猪赶跑了,自己也跑了,把这个四面透风的家丢在了隆冬的深夜里。
他没有找过他儿子,他倒是找过那些猪。不过一样没找到。黄昏时他倒在荒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怎么办啊,猪没了可怎么办啊?明天起来就没有猪可以宰了,没有猪可以宰就没有猪肉可惜换钱,也就没有钱拿去换酒,也就没办法喝醉了去打儿子,儿子跑掉了,他清醒着也打不到了。
第二年,陈彪的父亲养了些新的猪,找了个新的女人,生了个新的儿子。就把这个小杂碎给忘了。
再过了十来年,突然有一天,村长领了些人来他家里,说他儿子死了,让他去领尸体。他不肯去。有天夜里他梦到小杂碎,以后就睡不着了。然后再过两个星期,他听说要开庭,就提早把猪都杀光了,买了张凌晨的火车票,风尘仆仆地来了。
城里的普通话他听不太明白。
审个案子休庭了好几次,似乎争吵得很厉害。但不像村里人的争吵,野蛮无理,谁声音大谁赢。法庭上的争吵是个很有秩序的吵法,反正就是很讲道理。
那个杀人的孩子比自己儿子方面跑掉的时候都大不了多少,而且鼻青脸肿,看起来也挺可怜。
听律师说那个孩子把什么都招了,什么都认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吵,屠夫不太明白。
后来他发现,争吵的重点好像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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