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容」的绝色依旧笑得天真烂漫,不见一丝脾气。
相识多年,不论身处何处,俞煊从不曾见过韦彧动怒。
东北言传,俞家军副将性子堪比无赖,高过地痞,做绝天下齷齪事,道尽古今猥琐语,乃一盖世妖孽,如此惊世骇俗的评语,自然有人看不惯,暗中使小聪明想教训韦彧的大有人在,可韦彧从来不上心,吃了闷亏,顶多耍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酸言贱语几回,从不曾与人大打出手。
弟兄们对此人虽本着「有机会定往死里揍」的八字箴言,没事就嚷嚷,但有酒有肉,大伙第一个就是问副将的份可留了,姑娘家虽一见此人就闻风丧胆,恨不得把自己藏进树下的老鼠洞,可私下却时常问小兵副将的军服可需要补丁,冬衣可够。
只要不闹事时,上至将军统领,下至妓女乞儿,他总是笑得可亲,毫无架子。
思及此,俞煊发觉自己一点也不了解眼前同生共死的战友。
俞煊回神时,韦彧已挨着床沿熟睡,褪去算计的面容沉净脱俗,哪还有半点紈裤子弟的气味。
他心一动,越看越入迷,直到门外响起士兵关切的问话,方意识到自己离韦彧的唇近在呎尺,他连忙惊慌退开,不慎踩进床边的木盆,整个人狼狈地摔在地上。
木盆翻覆的声音不小,顾不得伤口有如撕裂般疼痛,他紧张地看向床上,韦彧双眸紧闭,气息平稳,没有转醒的跡象,他不自觉地扬了扬唇角。
他咬牙缠好腹部的绷带,伸手招来两名婢女门外侍候,搭上备好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