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的往上走。脚下全是坎坷的石头地,地面又积了厚厚的雪。他一步一滑,走得踉踉跄跄。
枪是空枪,仅剩的一粒子弹,方才已经被他随手一枪打出去了。可是低头看了看手枪,他还是舍不得扔。他是军人,没了枪,还算什么军人。
前方的石头缝里生出了一棵细瘦小树,冬天,叶子都掉尽了,小树成了光杆司令。霍相贞攥着树干借了力,蹬上了面前一块大石头。踩着石头继续走,他上了一座小小的山头。
左臂像是彻底冻住了,寒气顺着肩膀往心脉里流。他踢着白雪向前走,一直走到绝境。原来山的另一侧是深渊断崖。崖壁怪石嶙峋,足有五六丈高,和对面的石峰夹了一道河。天太冷了,河水已经结了冰,是条静谧的冰河。
霍相贞低头望着冰河,望了许久,末了伸出握枪的右手,毫无预兆的松开了手指。
手枪是块沉重的生铁疙瘩,急速坠落进了河面雪层之中,落得无声无息、无影无踪。收回右手捂住胸口按了按,他随即慢慢解开领扣,从领子里扯出一根细细的线绳。线绳系着个小小的平安符,还是白摩尼在河南,托连毅带给他的。
平安符贴身带得太久了,浸透了他的气味与温度。定定的对着平安符看了片刻,他最后把平安符贴上嘴唇吻了一下,随即用冻僵了的手指又把它从领口掖了回去。
撤进山里那天,他收到了保定方面的急电,得知孙文雄部已然溃败。后来电报员在爬坡的时候失足滚了下去,连人带电台全摔坏了。电台始终是修不好,勉强收到的最后一封电报,是孙部参谋发过来的,说孙军长被敌军俘虏了,现在生死不明。
军队溃败,军长被俘,两厢相加,必败无疑。于是他彻底的心灰意冷了,索性遣散部下士兵,让他们下山投降、各找活路。
越是到了将死的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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