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了,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沮丧。
刚刚在此适应不久,虽不觉得这驿站之中,可能有什么大作为,可慢慢的,他也熟悉了这一片土地,更熟悉了这里的人,可谁晓得,一夜之间,一切都化为乌有。
乡间的路上,甚至可见许多无主的枯骨,几乎所有的庄子,都开始进入了自保状态,有人去投奔叛军,有人朝不保夕,四处打探自己亲人的讯息。
夏瑄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忧虑,实际上,他们并非没有机会逃出此地的。
这里临海,陆路到处都是叛军,可若是行船,未必不能越过叛军的范围,直接北上。
何况这里也有不少人,愿意提供这样的帮助。
只是……
真预备要动身的时候,邓达却沉默了。
夏瑄便问邓达道:“先生……不想走了吗?”
邓达却是反问他道:“你想走?”
夏瑄想了想,摇摇头。
邓达道:“为何?”
夏瑄只沉吟片刻,真切地道:“我这辈子,浑浑噩噩,今生只干了件正经的事,就是在此为卒。辛苦是辛苦,疲惫也疲惫,可时日久了,才觉得……男儿在世,这样活着,也很好。何况我在此已有几个弟子了,他们都盼着能读书,还有……还有上焦里的那个阿婆,她年纪大了,又耳背,一年到头,就盼着自己远在异乡的儿子给他修书回来,每一次我只要出现在村外头,她得了音讯,无论人在哪里,即便裹了脚,也会赶来,询问是否有她的书信,我……我……”
夏瑄说罢,低垂下头。
邓达露出了微笑,道:“说也奇怪,分明只是送信,干的是跑腿的事,怎的突然好像成了许多人的希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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