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里胡哨,里边的东西倒是朴素,她把面饼和白煮的鸡蛋都取出来,掖在怀里,闷头回屋。
正是临近黄昏的时候,留在屋里的人累了一天,除了郭兰,连个抬头的人都没有。李殊檀一言不发,挪到榻边坐下,从怀里摸出面饼,无声地开始嚼饼。
嚼了两个,木门“吱呀”一声,蓉娘从外边进来,领子和裙摆揉得一团褶皱,走路的姿势也不太对,似乎一条腿使不上劲。她坐在自己榻上,半侧着身子,只让人看见一个清晰的侧影,藏着的半边脸隐约能看见几块青紫的淤痕。
天德军里都是男人,丰州草原上又民风剽悍,妙龄娘子听见荤话都不会避开,泼辣些的还能伸出手指点点脸颊示意对面的人不怕羞。李殊檀虽是汉人,但混迹的时间长,大概也懂蓉娘这是出去做了什么,生出点微妙的同情。
她想了想,走到蓉娘榻边,摸出一个尚且温热的鸡蛋:“滚滚脸?”
蓉娘一惊,乍看见李殊檀的脸,又是一惊。她猛地抬手,捂住被弄伤的半边脸:“你哪儿来的鸡蛋?”
“有人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