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似乎微微亮了起来,她坐起来缩在车尾,也不吵闹,只等着他们带着她一路颠簸。
大概,是要去见什么人罢。
她想,当今天下势力三分,连闾丘越那样的人物都只算是半途暴起的异端,她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人物,能够有那个胆子和能力,堂而皇之地在齐叔晏的营地里公然抢人,那跟自杀无异。
她在马车上待了不过一日多,车队就停了下来。闽钰儿迅速闭上眼睛装死,她被抱出来,抱进了屋子里,屋子里温暖适宜,暖玉熏香,熏的她这些日子一直潮皱的衣衫,都开始涤荡了香味儿来。
她死死地闭上眼,被抱上榻,随即覆上浅薄的褥子。她听见屋子里的人退了出去,只剩珠帘玉节轻摇的声音,正打算睁开眼睛瞧瞧,就听到了一个男人沉闷的痛哼声。
“嗯。”
这声音过于低沉,还有点熟悉,闽钰儿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四周,循着声音问了一句:“公冶衡?”
回应她的,是男人的又一声呜咽。
这声音,是公冶衡没错了。她掀开被子下了榻,拉开帘子,就看见一个身形蜷缩在角落里,那人脸上的血痕都未干,头发散乱,痛苦地闭上眼,俨然就是公冶衡的萧瑟模样。
闽钰儿万万没想到,向来风光无限的公冶衡,居然摇身一变成了这个样子,慌忙地冲过去,“公冶衡?”
“公冶衡你睁开眼看看,我是闽钰儿,你没事罢?”
公冶衡睁不了眼,他伤势太重,四肢无力,浑身都软绵绵的,闽钰儿一扶起他的腰,男人整个人就倾了过来,没有丝毫反抗的,力度全架在了她身上,她一个没支撑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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