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端上新盘子,开始上菜。我们坐在桌旁一共十三个人,男人多于女人。
“您也是左派分子吗,卢卡斯先生?”他妻子问,卖俏地望着我。
我没能回答,因为在这一刻,坐在我斜对面的约翰-基尔伍德泪流满面。他大声嚎啕,头撑在双手里,眼泪滴落在他的燕尾服上。帕斯卡勒-特拉博跳起身,赶向他,用一只胳膊揽住这位美国人的肩。据缉税官克斯勒调查,他拥有七千万至一亿美金的财产。一切情形都表明,是他逼死了银行家赫伯特-赫尔曼。
交谈僵住了。大家都尴尬地望着基尔伍德。他抽噎着,嘤嘤地哭泣,像个孩子。帕斯卡勒-特拉博轻声地劝他。他一个劲地摇头,抽泣不止。
“他常这样。”比安卡-法比安对我说。她坐在我左边,是个丰满的美人。
“这是酗酒引起的。”坐得远远的英国人马尔科姆-托威尔大声说“约翰从没清醒过,他从一大早就开始酗酒。您振作起来吧,见鬼,约翰!”他喊道。
可基尔伍德哭个不停。
“有罪有罪我罪大恶极。”他结结巴巴地说。
“您住嘴吧!”托威尔喊道。
“他确实严重。”三十五岁的保尔-泽贝格说。他是赫尔曼银行的全权总代表,看上去英俊潇洒——除了眼睛以外。那双眼睛冰冷残酷,像这里所有人的眼睛一样,但克劳德-特拉博的除外。“他得赶快去进行戒酒治疗了。”
“他常接受一些戒酒治疗。”梅丽娜-泰奈多斯说。
“那全是些狗屁,我对他说过多回,他得去维也纳。那里有个医疗机构,发明出了欧洲唯一有效的戒酒法。”
“我给自己背负的罪责”基尔伍德结结巴巴地说,双手捂着脸。
“如果您醉成这样,那就让人开车送您回去吧。您别扫了我们这个晚上的兴致。”加柯摩-法比安强烈地说。他非常孔武,有一张残酷的脸和一张奇怪地耷拉着的嘴。“这真叫人无法忍受,约翰!”
“原谅我,我的朋友们,原谅我。”基尔伍德结结巴巴地说。
仆人们面色不改地服务着。桌上大烛台里的许多蜡烛平静地燃烧着,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所有的男人都穿着燕尾服。我身旁的昂热拉穿着一身白色麦斯林纱服装。它有竖式条纹状的褶裥,背后开口很深,看得到她的棕色皮肤。胳膊裸露着。开口下端有一根镶着珍珠和人造宝石的刺绣彩带,彩带下面是白色麦斯林纱做的一种装饰,像帆,行走时像衣服一样一直拖到地面,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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