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文件而又不透着是无理取闹或呆傻白痴,是要很费一番苦心的——”
“就是这么回事,”威利急切地插嘴说。“我的所有草稿听起来都像是在故意耍弄舰长,或是在侮辱他——”
“咱们那位驾驶着军舰绕圈子的小个子朋友当然要跟我过不去了,因为我是个天才作家。我其实爱写海军的信件,那就像一位音乐演奏会上的钢琴家即席演奏筷子曲一样。别让它把你难住了,威利。德弗里斯变成了奎格是一种提神的变化,他那种摆臭架子的伎俩是一种讽刺,就像犀牛向你冲过来一样妙不可言。奎格没有德弗里斯那种可以毫无畏惧地直面任何人的人格力量。所以他才采取色厉内荏的唬人手法。这包括他把自己的本来面目藏起来只以长官的面貌对人,就像一个神父躲在一个令人畏惧的偶像里面,让人们通过那个吓人的形象跟他沟通一样。这完全是标准的海军做派。这也就是所有这些报告的用意。因此,你要学着去习惯它,因为以后还会有很多这种东西呢,而且——”
“请原谅,你什么时候写那第二个即兴的筷子曲呀?他就快回来了。”
基弗咧嘴笑着说:“现在就写。把戈顿的手提打字机拿给我。”
格雷斯上校嘴里叼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烟斗,烟斗里冒着袅袅的蓝烟,偶尔还有火星闪亮。他伸手接过“凯恩号”舰长呈上的信封,示意这位舰长到他桌旁的一把黄色木椅子上坐下。奎格穿着一身规定的斜纹咔叽布军装,滚圆的体形颇显潇洒。他两手放在膝盖上,手指紧紧交叉在一起坐着。
格雷斯用一把样子可怕的日本裁纸刀割开信封,将那份报告摊开在面前的桌子上。他戴上黑色宽边眼镜,开始看那份文件。之后,又从容地摘下眼镜,用他那毛茸茸的手背将报告推到一边。他用力吸着烟斗,使里面咝咝地响着冒出一股股浓烟。“不能令人满意呀。”他直视着奎格说。
那位舰长的下嘴唇颤抖了起来。“我能问问为什么吗,长官?”
“因为它里面没有一点此前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而且也没有说明一点我想得到说明的东西。”
奎格双手的手指开始不自觉地转动着想像中的钢球。
“我得到的印象是,”格雷斯接着说“你把该受的责备都分派给了你的副舰长,你的上尉军官,你的副水手长,以及你的前任——德弗里斯舰长。”
“长官,我承认我对所发生的每件事情都负有全部责任,”奎格赶忙说“我很清楚,属下的错误不但不能成为一名指挥官推卸责任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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