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事实。
阳光照在克里姆林宫的红塔上,从莱斯里-斯鲁特公寓的窗户里可以看得见;阳光也照到窗边写字桌上摊开着的一封娜塔丽-亨利从罗马写来的信上。
斯鲁特很晚才上床,这会儿他还在睡。娜塔丽写给他一封快乐的长信,因为埃伦-杰斯特罗突然拿到了护照!的的确确他护照已经到手,他们正在准备搭一条七月初起碇的芬兰货船走;搭船走埃伦甚至有可能带走他的大部分藏书。娜塔丽对拜伦在白宫干的事一无所知,所以她写了封热情洋溢的信来感谢斯鲁特。这个消息使这位外交官大吃一惊,因为在意大利,他觉得好象碰在包了棉花的石壁上,这是国务院办事的特点。他的回信没写完,还放在她的来信旁边。他对这件事的成功谦虚了一番,然后罗罗嗦嗦地解释了一阵为什么他认为谣传即将对俄国入侵的消息不可靠,为什么他断定万一德国人进攻,红军一定能把他们打退。他想针对娜塔丽怀孕的事,找几句吉利话,就搁下笔上床了。等到闹钟把他叫醒,他的信已经过时了,不过那会儿他还不知道这点。
他望望窗外,看到的是莫斯科早晨的惯常景象:蒙-的蓝天,戴帽子的男人和包头巾的年轻妇女走着去上班,一辆拥挤的肮脏的公共汽车摇晃着驶上坡去,老太婆在牛奶铺门口排队,更多的老太婆在一家面包房门口排队。克里姆林宫耸立在河对面,巨大、宏伟、宁静;它的围墙在早晨的阳光下呈暗红色;大教堂上的许多圆顶闪着金光。没有空袭警报;也还没有高音喇叭和无线电广播。一片和平宁静的景象。斯大林和莫洛托夫在跟那些已经被他们引向灾难的人民一起分尝这种惊讶之前,稍稍等待了一会儿。但是在前线,几百万红军已经分尝了这种惊讶,而且正设法在德国人可能杀死他们之前从惊讶中恢复过来。
斯鲁特对这些一无所知,他心情轻松地到大使馆去,想在这个平静的星期日把一些拖延下来的工作干完。他发现使馆楼里一片忙乱,完全不象星期日。他这才知道,德国人又来了,不禁胸口一阵恶心。
初升的太阳向西移到明斯克。射向一条宽阔宁静大街的阳光,照到一个头戴布帽、一身宽大的旧衣服上沾满面粉、脸刮得很干净的工人身上。如果娜塔丽-亨利也走在这条街上,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认出她的这位亲戚班瑞尔-杰斯特罗了。他的胡子刮掉了,那张宽阔扁平的斯拉夫型脸盘,一个农民的蒜头鼻子,再加上这身旧衣服,他的外表看起来象个地道的东欧人。他也许是一个波兰人、匈牙利人或者俄罗斯人;这三种人的语言他都精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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