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一口气只能跑五六十英里。古德里安的坦克一天跑二百英里。差距多么大!法国人从来没有想到过坦克应该集中起来,独立作战。天知道富勒、戴高乐和我费了多少口舌解释给他们听过。”汽车驶过水泥的龙齿标志1和一堵石墙,嘎登嘎登地沿着迂回曲折的泥泞道路驶去,绕过封锁公路的铁丝网。戴面具的工人们用汽锤和风钻扬起阵阵灰尘。
1龙齿标志:山路转折处标志危险的记号。
“您看这种做法多么愚蠢,”梯莱特用烟斗指着一个坦克陷阱说“想用这个来阻挡入侵者。这些废物实在只能把我们后备军的作战能力减低到零。好在布鲁克现在管事了。他会把这些一扫而光。”帕格问:“是阿兰-布鲁克将军吗?”
“是的,我们最了不起的人。战场上的天才。敦刻尔克撤退就是他负责。我在他的司令部里呆过。我只见过一次他情绪不好。那是司令部从阿尔芒蒂埃尔向利尔撤退的时候。”梯莱特把烟灰倒在汽车里仪器板上的烟缸里,把他那冷淡的灰眼睛移向帕格。“当时,路上挤满了逃难的人。我们的指挥车全都动弹不得。阿尔芒蒂埃尔疯人院被炸毁了。疯人都逃了出来,路上大概有两千多,都穿着肥大的褐色灯芯绒睡衣,低着头走,嘴里胡言乱语,有时吃吃地笑。他们围着我们的车,朝车窗里望,流着口涎,做鬼脸,摇晃脑袋。阿兰对我说:‘这是溃败,台德,’他说,‘我们完了,英国远征军全都完了。我们输了这场该死的战争。’我于是说:‘阿兰,不要紧,德国那边疯子更多,包括他们的头子在内。’这句话使他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好多天以来他第一次笑。在这以后,他又恢复了常态。正如圣经上说的:‘话合其时1。’”
1见圣经-旧约-箴言第24节。
“您认为希特勒疯了吗?”亨利说。梯莱特咬着烟斗,眼睛望着路上。“他是个精神分裂的人。有一半时间,他是一个有理性的、机智的政治家,但内心深处却神秘、傲慢而愚蠢。他对我说过,英吉利海峡只不过是一道河流障碍,如果他要强渡,德国空军只要起炮兵作用,海军起工兵的作用就可以了。多么幼稚。总的说来,我还是蛮喜欢这个人的。他身上有一种特别动人的地方。他看起来诚恳而孤僻。当然,现在只能把他消灭掉,没有别的办法。啊,我们几乎忘记转弯啦。我们去瞧瞧这个机场吧。”
这是帕格在英国第一次见到与战败的波兰和法国相似的景象。飞机库里被炸的飞机上面横七竖八地悬挂着弯曲的、熏黑了的梁桁。地面上停着一排排乌黑的、被烧毁的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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