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得到。要不谁来收呢?这是我的房子。”罗森泰尔说得很坚决,很自豪。“除去掮客的佣金和按规定缴纳的税钱,每一分钱我都能收到。”
帕格用大拇指朝大门口一指。“诺德勒告诉我说,某种新条例迫使您出租这所房屋。”
“这影响不到象你这样的房客,我可以向您保证。您愿意不愿意订一个两年的合同?我很愿意。”
“可是那个条例是什么内容?”
虽然他们单独呆在一个空房里,罗森泰尔还是扭过头去左右望了望,然后压低声音说:“嗯——这是个紧急法令,您要知道。我肯定它最后是会取消的。事实上有一些地位很高的人已经向我作了保证。但在这段时间内,这个产业很可能被托管,可以不经我同意随时出售。可是,假如有一个享有外交豁免权的房客借住,这地方就不会被托管了。”罗森泰尔微微一笑。“因此租金比较便宜,中校先生!您瞧,我什么也不瞒您。”
“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您干吗不把这些东西卖掉离开德国呢?”
犹太人眨巴一下眼睛。他脸上仍保持着愉快和高贵的神情。“我的家族在这儿立业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了。我们提炼白糖。我的孩子们都在英国上学,可我妻子和我在柏林觉得相当舒服。我们都是在柏林生长的。”他叹了口气,环顾一下他们坐着的图书室(房间镶嵌着花梨木护墙板,十分舒适),继续说道:“目前的情况比起一九三八年来要好一些。那时候真是糟糕透了。要是不发生战争,情况准会很快好转。有几个高级官员郑重地跟我谈过。他们都是我的老朋友。”罗森泰尔迟疑一下,又加了一句:“元首对国家作了不少贡献。否认这一点是愚蠢的。我经历过其他困难时期。一九一四年我在比利时受过伤,一颗子弹打穿了我的一个肺。谁的一生都少不了受磨难。”他把两手一摊,优雅地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维克多-亨利说:“嗯,亨利太太很喜欢这所房子。可我不愿意乘人之危。”
“您做的恰恰相反。您现在应该明白了。两年?”
“先订一年怎样,到时候再续订?”
罗森泰尔马上站起来伸出一只手。亨利也站起来,跟他握了手。“咱们本来应该喝一杯庆祝一下的,”罗森泰尔说“可是我们离开的时候把酒柜都搬空了。在一间空房子里,酒是搁不住的。”
头一天晚上,亨利夫妇睡在罗森泰尔家又大又软的床上,觉得有点异样。可是几天以后他们就习惯了,忙着布置一种新的生活。通过掮客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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