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索里尼通过反犹太法的时候,你们也都大惊小怪过一阵。结果呢,证明是个玩笑。”
“它们已经成了正式法律,只要德国人对墨索里尼施加压力,就可能实施。”
“意大利人对德国人又恨又怕。万一不幸发生战争,意大利也不会作战。锡耶纳可能跟世界上任何地方一样安全。”
“我很怀疑娜塔丽的父母是否也这么想。”
“她可以明天就回家。或许她觉得锡耶纳要比迈阿密海滩更可爱些。”
“我倒是想回去,”那姑娘说“不过并不是因为我害怕战争或者害怕希特勒。有些东西比它们更叫我心烦。”
“你说的也许有道理,”杰斯特罗说。
斯鲁特的脸变得通红。他的烟斗在烟灰缸上冒烟,他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黄铅笔来,捏在手里转着玩。他手里的铅笔一下子停止转动。杰斯特罗站起来。“拜伦,跟我来。”
他们让那姑娘和涨红了脸的男子留在桌边,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在一间装有护墙板的小图书室里,书架上放满了书,书桌上和地板上也堆满了书。白色大理石炉架上面挂着一张死板的锡耶纳圣母圣子像,用天蓝和淡红两色画在金色底子上;这是一张很小的画像,装在一个华丽的镀金大镜框里。“柏仑孙1说这是杜契奥2的作品,”杰斯特罗说着,朝那画像微微一挥手“这样的画对我说来已经够好的了。但究竟是真品还是赝品,还没经过鉴定。现在你坐到那儿有阳光的地方,好让我看得见你。把那些杂志放在地板上好了。好。这把椅子坐着舒服吗?好极了。”他叹了口气,用一只拇指顶着下唇。
“嗯,拜伦,你干吗不进海军学院?你难道不为你的父亲感到自豪?”
1杜契奥(1260?-1339?),意大利画家。
2柏仑孙(1865-1959),美国艺术评论家。
拜伦在椅子里坐直了身子。“我想我父亲有朝一日可能当海军作战部长。”
“难道不值得学他的榜样吗?”
“我哥哥华伦在学。我呢,一点不感兴趣。”
“米兰诺博士在信里说,你学过海军预备役课程,还得到了军官委任状。”
“这样做可以让我父亲高兴。”
“你重新考虑过进海军没有?现在还不算太晚。”
拜伦微笑着摇了摇头。杰斯特罗点了支香烟,端详着拜伦的脸。那年轻人说:“您真的喜欢住在意大利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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