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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涎水将药膏冲散,下颚的布巾,便成了一团脏污。
赵构搭在锦被上的手,不时弹跳一下,脸也随之抽搐。给他本就阴森森的神情,添了些狰狞。
太医院精心伺候,赵构中风不见好转,如今反而还严重了些。
半晌后,赵构歪着嘴问了句:“都到了?”
邢秉懿用银挑拨动着香炉,不咸不淡地道:“还未有消息传来,应当快了吧。”
赵构的呼吸重了些,额头的青筋鼓起,道:“你去见她!你去!她个贱人!她如何敢来,如何敢来!”
无能狂怒的咒骂,邢秉懿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她肯定要见姜醉眉,两边议和的具体约定,绝不能交到那群朝臣手上。
北地的盐,通商,海贸,才是这次议和的重点。至于岁币这些,以邢秉懿对北地以及赵寰的了解,他们要粮食,也不会要金银珠宝。
只姜醉眉啊!
邢秉懿神色怅然了刹那。
当年,她们一起在康王福后宅,私底下没少斗过。一起落难到了金人手上,过往的那点矛盾,淹没在了苦难与仇恨中,彼此成了携手共同杀敌的伙伴。
世事无常,她们又见面了,以对峙的南北两地,互为一方。
邢秉懿连眼皮都没抬,不紧不慢地道:“姜使节是代北地而来,她如何敢来,是官家定下了要议和,亲自送去国书,请她而来。官家可不能凭着一时意气,毁了两地交好。”
赵构眼眶通红,像是要吃人般,胸脯剧烈起伏,片刻后,又缓缓平息了下去。
打,定是打不过。北地“震天雷”的威力,襄阳的百姓官兵都曾亲眼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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