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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僧终于迟钝地发觉他们出手阔绰小施主的疲惫神色,将话头打住。
舒沅找了个石凳坐下,揉了揉膝盖,将人打发走。
“寺里的和尚不知要念多少书?小师父方才讲的这个佛那个菩萨,奴婢是一个没记住。”春桃拿出系带壶,让舒沅喝水,一边笑道。
又是爬山又是上香,可把舒沅累着了,喝水润了润喉咙舒缓下来,朝春桃眨了眨眼:“沈彻从前想偷懒,开口便是什么大不了剃了头发当和尚念经去,哪有那般轻巧。这些佛祖菩萨念下来,他怕是两天都撑不住,要下山入世,重归红尘了。”
春桃依旧面色红润,不见劳累之色。春桃笑得爽朗:“那小师父有所不知,姑娘每回到寺里,只去宝殿中拜那一尊佛。刚刚竟还劝姑娘不要在香案前久待,说烟火缭绕的对您身子不好。”
舒沅很有自知之明,若挨个走下来,下山时恐怕要人将她抬下去,叹气道:“菩萨明白我的心意。”
人没亲自去,但心意算到了。
况且她拿定注意约裴见瑾同来开福寺,是想叫他在这梵音缭绕的庙宇中静一静,除除煞气。
父亲为将多年,兄长又在刑部做事,夺人性命有时仅是无奈之举,且世间从不缺少唯有鲜血才足以平愤之事,舒沅并不会因裴见瑾双手沾血就心生畏惧,敬而远之。
但他现于她梦中的身影,令人心惊胆战。
那时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脸。
衣着华贵的男子徐徐走在窄长通道上,灯光沉闷昏暗,执刀的侍卫缄默不语,唯有灌进来的风呼呼作响。
待他走到明亮一点的地方,方才使人看清他披风上的血渍,湿黏黏地浸透华贵布料,贴覆于肩背上。
昏黄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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