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保送成功的时候,天气已经很暖和了,是春暖花开的时候。那时候她和冼修竹在历史课上摊开梁思成的建筑手稿图册,两个人的桌子前是堆得像雪山的、厚厚的、一笔没动的试卷。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的阳光是什么温度、空气是什么味道。乃至半空中的浮尘舞动的轨迹,老师同学祝贺的声音好像很远,她跑上天台,才发现手抖得拿不住手机。
她打电话给林越泽,想告诉他——
“你好,是林越泽的妹妹吧?你哥哥在做手术……嗯对,我们是市一院,肺部结节……良性的可能比较大,不要哭……”
那一天,是班主任和冼修竹陪着她到了医院。不是很大的手术,微创一两个小时可以做完。她到的时候林越泽已经出来了,看起来好像什么事也没有。
他没有告诉林父林母,本来也不想告诉林惊岚的,结果还是被她知道了。
走到病房门口,冼修竹听见林惊岚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悲伤的、巨大的哀鸣。那种声音……太奇怪了,它完全不像是林惊岚会发出来的声音。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流露出悲伤,可是她看见病床上的林越泽的那一刻,立刻爆发出一种受伤的幼兽似的声音,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班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吧。”
冼修竹朝里看了一眼,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外人,他甚至不能走进病房里叫一声哥哥好,因为那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谁都无法插足。
林惊岚的哭声太大了,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往里看一眼。她完全是旁若无人的悲伤,抱着林越泽嚎啕大哭。
他看见林越泽的手轻轻环在林惊岚的背上,拍了拍。
他原来也会哭。这和冼修竹对他的印象很不一样,他上次见林越泽是在夏令营结束的时候,八月骄阳似火,那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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