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虽然老旧,夜里倒是静得出奇,卧室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药物逐渐开始发挥它的作用,瞿铮远的眼皮变得越来越重。
他感觉边上的人应该是睡着了,于是他的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朦胧间,被子的一个角被人扯了一下,瞿铮远心脏一跳,在黑夜里像猫头鹰一样机警地瞪大双眼,谢衍的脑袋动了一下,像是软体动物一样从另外一个被窝吭哧吭哧地扭进他怀里。
瞿铮远很自然地搂过,轻声问:“做噩梦了?”
“没有。”谢衍微仰着脖颈,亲了亲他下巴,“你为什么还不困?”
“这问题该我问你吧,你退烧药吃了吗?”瞿铮远问。
“吃过了……”黑夜让谢衍无比冷静,“我已经感觉药效上来了。”
瞿铮远像哄虎子睡觉一样,轻柔地抓着谢衍的后背:“这样舒服吗?”
谢衍学着虎子发出呼噜噜的鼾声,成功把瞿铮远逗笑了。
等待能把一秒拉得无限漫长,正如瞿铮远所想的那样,谢衍这一整晚都在提心吊胆,不过不是担心瞿铮远能否安稳睡着,而是担心计划能否顺利进行。
从前,像这样安静的夜里,他只要一想到陶冶那张嘴脸就燃起满腔怒火,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可自从瞿铮远出现后,他意识到自己的这股恨意正一点一点地消磨。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拥有八年前那样的胆魄,为当年没能完成的计划画上句号。
墙上的时钟无声转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谢衍在瞿铮远的怀里再次睁开眼睛,悄无声息地摸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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