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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曾经让他想象过这样的生活,作为一种威胁:永远不能离开第九区,永远被困在这个房间里,永远见不到黛安娜。他当时想象着,感觉到了恐怖。现在这恐怖真的上演,折磨他的却不是这生活本身。失去自由,孤独,无事可做,绝对无聊,都是只处于遐想中而非真正经历时才显得那么可怕,走进去后,就会开始习惯,就会开始无所畏惧。
真正折磨他的恐怖,是这样一个问题:黛安娜难道也处在这样一种境况之中吗?
这才是真正的恐怖,真正的地狱——想象你所爱的人正被折磨着。
即便你不会被此折磨到,可是,想吧——既然你此刻有这么多的时间,好好想一想吧——她和你不一样。你坐在这里,连一个表情都不会有,但她可能正在痛哭。
于是他开始对空荡荡的房间,对单向玻璃那一边正在观察他的那个不知名的研究员说:我很抱歉。
我很抱歉,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请您免除对黛安娜的处罚。
反反复复,一遍一遍。
一遍又一遍。
*
惩罚结束得突然。那一天,房间门打开了。他像被闪电劈中了一样猛然站立起来,眼泪流下。强烈的感情和强烈的感官冲击着他。就算没有这些,就算他瞎了,聋了,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连她的气息都感觉不到,还有他们的结合——那么鲜明的存在,那么鲜活的感情,那一颗心,从电场的那个破口,汹涌地流向他。
黛安娜站在门口,诧异地看着他,看他跌跌撞撞走过来,抱着她哭。
弗伊布斯,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没关系,我很好……你没事就好。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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