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
……什么?
“可以松开弗伊布斯吗,黛安娜?”赫尔海姆用一种非常温柔,像哄三岁小孩的语气,对黛安娜说。
“哦!”黛安娜立刻松开了他的手,“对不起!”
“没关系,黛安娜,不用道歉,你没有犯错。”赫尔海姆说,“走,我们先去测试。”
赫尔海姆走过来牵起黛安娜的手。
“她当然没错!”弗伊布斯突然说,“替她做决定的人是我!”
旁边一个正在唰唰唰记录什么的研究员抬起头,似乎很惊异他的发言,细细打量了他一番。
“是的,弗伊布斯。”赫尔海姆对他微微一笑,“我清楚这一点。”
*
弗伊布斯躺在床上。这是他自己的房间,虽然是自己的房间,但没有什么是他自己的——这里什么都没有,一个空旷的,纯白色的大屋子,一面墙上是镜子,三面墙上各有一道门,床在正中间,角落里是马桶和洗手池。那面镜子是单向透视玻璃,他没有被明确告知过这个事实,不过他猜出来了。
他翻了个身,侧躺着。他在想黛安娜会遭遇什么。他们会惩罚她吗?从赫尔海姆牵走她前的那个笑容,他猜,不会。那就是问话咯?会刨根问底,翻来覆去,问他们的动机——问他的动机(因为黛安娜的动机很简单,没什么可问的)——问他们从计划到实施的全过程(他领着她去偷了那些东西,她很难为情,但他告诉她,作为向导要服从哨兵)——问他们和艾达通话时的感受(也许问完了就会让一个向导“梳”掉他们,特别是她,当时的那些感受)——总之,很烦。
他又恢复成平躺。他想,他是不是翻身的频率太快了。
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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