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环顾四周,才看见简陋的手术室里伤情惨痛的翟昇。
手术台上,男人的脸几乎已经没有生气,腹部简直像是遭受了搅拌,往外一颗颗吐被碾烂的肉花,黑诊所的护士正手忙脚乱地止血,托盘里金属滴铃铛浪乱撞。
不远处,秋水生拎着一个刚拆封的插线板,大喊着问诊所的大夫,新取来的设备往哪插——只有善良的大厨记得没吃饭的翟昇和守卫,直到她下停车场送晚饭,地下的惨状才被发现。
一时竟说不出是凶手更离谱,还是找到这诊所的她们更离谱。
最离谱的莫慈已经坐回渣土车的驾驶座,坐在那么高的地方,朱邪只能仰头虚眼看她:“你不留下来为救人多努努力吗?”
莫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为他祈祷了。”
心意尽到,已经很努力了。
莫慈油门一踩,扬长而去,只留下渣土车屁股后面一串黑色的尾气。
呵,有老婆了不起。
朱邪不情愿地站到手术台旁,把头发一丝不苟地塞进手术帽,穿上淡蓝色的外科包背式手术衣,双手举到胸前,转身等护士帮忙系腰带,再戴无菌手套。
薛定谔的无菌。
眼里处处是不规范的操作和难以信任的破旧设备,可是只能忍耐。
送翟昇进正规医院等于送她们进局子。
不如送翟昇进鬼门关吧。
怎么又加班了,这可是夜班手术,一场下来得站到凌晨。
为了翟昇藏在家里的余款,这样加班,值得吗?这是一个质疑过她专业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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