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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身菩萨慈眉善目、眼含悲悯,披袈裟的僧人持咒诵经。司予哭过一场,把身体里最后一丝对“神”的寄托都磨掉,仿佛活生生抽出肌肉里最后一根软弱的骨头。
今天,司予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许下了他人生中第二个愿望。
——希望戚陆的拖拉机立刻抛锚、爆胎、变成一摊废铁!
八年前他许的愿没能成真,八年后还是没点儿屁用。
拖拉机持续响了得有五分多钟才停,司予被这么一闹,残留的一丁点儿睡意也跑了。
他顶着两个黑眼圈,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两腿在床上重重一蹬,黑着脸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捞过手机一看,才五点半不到。
戚陆起那么早干嘛?开拖拉机下地犁田?
司予叹了口气,头脑也清醒了点儿,想着刚才不该那么腹诽戚陆,毕竟是靠种田生活的乡下人,这么早出晚归劳作,也挺累的。
他去厕所撒了泡尿,从箱子里翻出一个皱了吧唧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洗漱用品,他刚挤上牙膏,就听见屋外林木白兴高采烈地嚷嚷。
“新来的人叫司予,长得好好看!很白很白,眼睛圆圆的,脉搏跳得很好,砰砰砰的,小毛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