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上的长剑欲走,却被闻致唤住。
“把铠甲脱了。有备而去,当心被反咬。”闻致的视线落在李成意那身冰冷的战甲上,沉沉道。明明是一身文官长袍,却莫名生出一股久经疆场的凛然气势。
李成意是个聪明人,很快反应过来:他若穿着战甲头盔有备而去,则说明早已提前知晓了李绪的阴谋,却迟迟按兵不动,皇上那只老狐狸定是知道自己成了儿子争权夺利的“诱饵”,届时非但捞不到功劳,反而会引来父子猜忌。
“予之说得对,救驾就应该狼狈些才好。”李成意赶紧解下战甲丢至一旁,望向闻致道,“予之,自雁回山后整整七年了,今夜,我定会给你和兄弟们一个交代!”
闻致眸沉如墨,抓起墨色的狐裘披风往肩上一披,道:“李绪欠的债,我自己去讨。”说罢,迎着疾风走入了凝寒的夜色中。
几乎同一时刻,慈恩寺偏殿的大门被人砰地打开,两人跌跌撞撞地摔了进来。
正在殿中熬药的明琬骤然回首,随即瞪大眼睛,颤抖的瞳仁中映出一片嫣红的血色!
崇政殿,批阅奏折疲乏小憩的老皇帝从睡梦中惊醒。
外头一阵喧闹,隐约有兵刃相撞的声音,皇帝不由迟缓地坐直身子,睁开惊疑浑浊的眼朝外望了望,唤道:“全福,外头什么声音?”
话音刚落,便见大太监全福仓惶奔进来,尖声喊道:“快护驾,大事不好了!燕王他……”
寒光闪过,血色四溅中,声音戛然而止。全福公公保持着恐惧的神情面朝下扑倒,朝着龙案后惊站而起的老皇帝艰难地爬了半丈远,一句“陛下快走”还未说完,便被李绪的剑钉在了地上,抽搐一番后便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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