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恸与哀思都只能表现在细微的动作里,他和他的父母都在尽力维持着家属的体面。人这一生中有多少需要忍耐的时刻?对于沈负暄而言,他正面临着艰巨的考验。
他微微侧过脸,与林知夏目光交汇。
林知夏也不说话,只等他开口。他松开左手,透露道:“外婆离世前一天,给谷立凯打过电话……”
林知夏忙问:“她说了什么?”
沈负暄如实转告:“拜托谷立凯收你做学生。”他解释道:“她不记得你多大了,也不记得今年是哪一年。”
林知夏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那般景象又让她心口发涩。
葬礼结束后,她走出殡仪馆。天至黄昏,落日西沉,她和江逾白并排坐在轿车的后座。除了江逾白以外,无人能见到她的神情,泪水滑落脸颊,她伏到江逾白的肩头,开始小声抽泣。
今天的葬礼意味着正式的分别。
在林知夏的成长期,她几乎没有获得过来自奶奶或外婆的疼爱,而沈昭华恰好填补了空缺。她温和、慈祥、博学、教导有方,也是林知夏的提灯人。
“人的寿命只有几十年,”林知夏带着哭腔说,“时间过得太快了。”
江逾白语声缓慢:“沈老师说过,你记得她,就等于她没走。我们去水族馆秋游的那天……”
林知夏应声道:“老师给了我联系方式。”
对于当年的种种往事,江逾白只有一些隐约的印象。他根据模糊的记忆引导林知夏:“你参观实验室,她和你拉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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