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名奴僕,最必要与最不必要的分别都是什么?」皇贵妃笑道。
「秉娘娘,奴婢以为,最必要的是忠心。」汪直垂首说道:「最不必要的,是功利之心。」
「答得很好,但并不是本宫要的答案。」皇贵妃笑道:「做为一个奴才,不需要也不该有的,便是傲气。本宫看得出你已经尽力在掩藏了,然而,不足,远远不足。」
「奴婢惶恐。」汪直深深磕了下头。
「要知道,有时,责罚都是为了你好。」万皇贵妃叹息。
***
初春的寒风依然刺骨,乾清门前人来人往,谁也不敢往门旁的角落瞥上一眼。
汪直垂首跪倒在覆盖着一层坚冰的地面上,额前的冰有些化了,弄得他半张脸都是雪水。掌心与膝头都已冻得发紫,他却仍恍若最为虔诚的信徒,撑着身子,连一下都不曾晃动。
一对浅紫的绣花小鞋在他跟前停下,汪直不为所动,依旧跪得笔直。
「咦?这不是小直子公公吗?」余妍兰故作诧异地掩住了嘴:「您老怎么会跪在这儿呢?」
汪直恍若未闻,沉默地继续跪着。
「看不出你倒是对我亲爱的姐姐挺好。」余妍兰阴冷一笑,低声说道:「寧可在雪地里跪上整天,也要保她周全,还真是有情有义呀。一个令人作呕的骯脏宦官对我那张扬拔扈的愚蠢姐姐怀有异样的心思,当真可笑。」
汪直依然沉默。余妍兰见他毫无反应,冷笑着踩上他的手背,使劲地来回磨着,直到鲜血淋漓为止。
「给我听好了。」余妍兰娇笑,耳语道:「宦官是这世上最脏,最下贱的狗东西。你的一生,注定就是在贵人们的脚底下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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