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人。
我盯着这把枪,一瞬间无端联想起一些与死亡相关的场景,比如葬礼。
黑与白,丧服与白幡。雨滴,落到脸上便成了微凉的泪,或者残留着余温的血。红色,将我浸泡在里面,温暖黑暗的子宫。睁开眼什么都看不见,万物晦暗不可明辨,只觉得很柔软,很安全。
红色,子宫。子宫,红色。
我默默地想着,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荒诞的结论。子宫是液体,一种柔软的、有温度的液体。
廖明宪轻轻地,在我摊开的掌心里放下了一颗子弹。
一颗9毫米子弹,生与死的主宰。
它安静而无知地躺在我的手心,仿佛上帝手中的棋子,被轻轻掷入命运的残局。弹尖折射出银亮的雪光,像极了一场葬礼的缩影,有种喧宾夺主的高调。枪支反倒成了这场葬礼的注脚。
“要试试吗?”廖明宪问我。
他领我进射击场,“这把枪根据你的体型定制,弹道改良过,特意减小了后坐力,以前有开过枪吗?试试看。”
我握住枪柄,横着抬起来,微微眯起眼睛,枪口对准前方靶子,像所有初学者一样,握枪的手犹豫着来回游移,试图瞄准,迟迟不能扣下扳机。
“别这么横着拿枪,会瞄不准,其次,抛壳会打上你的脸。”
廖明宪从背后握住我略微颤抖的手,轻轻地将枪身方向调正,又纠正我站立的姿势。若是叫我当年的射击老师瞧见,说不定还要自愧不如他细心。
“这样……这样……”
然后他说,好了。
“别紧张,食指搭住扳机,扣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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