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着的正是自己亲手绣的公主嫁衣。
低眸的瞬间,鬓边的珍珠翡翠步摇滑落在她掌心。她接住步摇,一怔,她认得,这也是皇后为公主预备的出嫁发饰之一。
画溪推开车窗,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铅云低垂,坠在天际,湛蓝的天换去京城惯有的青灰,被乌云掩映的地方透出香灰般的灰。鸿雁南去,仿佛谁将它们的咽喉扼住,发出嘶哑而自由的长鸣。
一望无际的草场,草木枯黄,成群的牛羊在牧羊人的驱赶下奔往帐篷。
长长的送亲队伍逶迤蜿蜒,无比壮丽。
朱墙琉璃,已是故乡。
驿站内。
桃青伏于画溪膝边,泣泪如珠下:“都怨我不好,那日若不是我多唇舌,公主就不会迁怒于你,你也不至沦为弃子,被发配到柔丹。”
画溪苦笑,像她这种人,身如浮萍,无根无须,前途在哪里还不是靠主子一句话。
这两年她已有察觉,公主弃她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弃她。世人皆知柔丹王景仲生性残忍,恨极大邯国皇室,公主嫁去柔丹,必生受其折磨,死受其辱,下场凄惨。
画溪闭目许久,才将眼中的泪水狠逼回去。
不过她心里竟是出奇的平静,她摩挲着金线绣的合欢花瓣,当初她以为公主会披上这件嫁衣出嫁,她绣得格外用心,阵脚细腻得无比顺滑。
画溪轻垂眼睛,声音又柔又低:“主子之所以是主子,就是因为她握着我们的生杀大权。你我知道她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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