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可畏的丧钟一般,即将葬送她情同鱼水的婚姻和花好月圆的家,霎时,一行晖盈烁亮的清泪滑过孟紫怡秀弱柔白的脸颊,她仰头,吸了吸鼻子,尔后,徐徐转身,忍着锥心刺骨的疼痛,泪眸噙笑,凝视着黑眸邃穆的胡靖扬,悲婉开腔,“靖扬,我们离婚吧。”
瑶音未落,胡靖扬大脑随即“嗡”的一声巨响,继而,深眸渊浩,洞视着泪水涟涟的孟紫怡。屋子尚未亮灯,月色如霜,透过遮光帘敞开的落地窗漫进室内,从侧面洒落在数步之遥的她身上,空里流霜,恰似轻纱薄翼,将黑暗中,蝉露秋枝,楚腰纤细的她,映照得弱如扶病,天见犹怜。
半晌,胡靖扬双手抄兜,挺拔如峰,半眯的眸子淬了寒,一语中的,“因为苏沁?”
孟紫怡当即怔愣,难道说小沁不为人知的心思,靖扬早已洞悉,是了,他这么一个聪明睿达的人,有人对他芳心暗许,岂能瞒过他炳若观火的法眼,所以,上次靖扬才会说小沁别有所图,原来三人当中,懵然不知的只有她。孟紫怡痛苦阖眼,心在滴血,又一行清泪淌过白皙姣丽的脸颊,须臾,她缓缓睁开双眼,清眸流漾,迎上胡靖扬眉骨沉沉的脸庞,言气卑弱,“怪不得你历来如此反感她,可是,靖扬,欠人的总是要还的,白湖酒店的事,我欠了她,你也欠了她,你不也曾经说过吗?倘若当日你依时赴约,那么,小沁抵达之时,你合该在场,事情又岂能演变如斯啊?执一而论,你是始作俑者。”
顿了顿,孟紫怡素手抵于胸口,一言一泪,“而我呢,靖扬,我真的很后悔,那天我为什么要让小沁替我去白湖酒店啊?我其实很自私的,我一直在想,假如小沁注定要出事,那么只要她出事的地点不是白湖酒店,如此,至少我可以自反无愧,奈何,命不由己啊,上天偏要让我欠了她。从小学到现今,十八年了,你知道苏沁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尤其是我父母离世后,我孤苦伶仃这六年,她就是我相濡以沫的亲人啊,这人世沧桑的六年,倘若不是有她,那么我可能早就支撑不下去了。靖扬,我真的无法忽视她的痛苦,一味只顾着自己幸福,白湖酒店的孽,如果我不还给她,那么我这一辈子何以心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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