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了一丝旧情选择庇护我的时候,命运却将他打回了原形。
他如此,我亦是如此。
当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我在金铃与淫靡声响的交汇中有些恍惚,慢慢侧过头掩住双眼,失神道:“我好羡慕鲜卑王啊……”
谢明澜依旧没有言语,他只是凑过来轻啄着我的手指,我又道:“战死,是将领最高的荣耀,是英雄的归宿——而战胜了他的我,只恨为何不死在飞龙谷的乱军中。”
不知是悔是恨,一团乱麻从心底铺开来,最终只剩一地绝望苍凉。
谢明澜呼吸一窒,浓烈凶猛的龙涎香随着他炽热的体温这在一方帐中升腾着,无从逃开。
他缓慢却强硬地律动着,不厌其烦地抚着我的发迹,也许是安抚,也许只是确认我的存在。
我今日才发现我比我以为的更不懂他。
当金铃不再发出响声的时候,满室归于寂静,谢明澜滚烫的身子紧紧贴住我,他仍嫌不够似的用双手禁锢住了我,道:“莫要再想旁的了,战事、朝政、天下,都不会再与你有一丝关系。你……在此好生过日子就是了,人生易过,你且忍忍吧,几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谢明澜说这话时,语气十分奇怪,既不似含恨,又不似有情,他只是像是一个抽离在外的旁观者,用着一种极为平静口气劝解我。
我缓缓移过目光,隔着一片水雾与他对望许久,道:“几十年?谢明澜,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是狼,是虎,是流着鲜卑之血的好男儿,驯得烈马,挽得强弓——如今你以我的亡母这般折辱我,如牲畜般锁住我,你以为我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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