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
姬沉居然半分急迫也没有,闲庭漫步似地绕过血渍,来到凌酒酒身边。
他右手还是那样懒懒地按着剑,居高临下地扫着乐正延身上的每一道血痕,眼中一片漠然,唇边带着讥笑,仿佛——
仿佛不是在看一位血肉模糊的归墟修士,而是在看一个笑话。
当他顺着凌酒酒的指尖看到桌面上的字,眼中才有了一丝波动,但这波动也绝非是愤愤或同情。
他先是意外,紧接着泛上浅淡惑意,眨眼间,惑意又像是烈日下的露水消散,他黑沉的眼底又变回寂古的冷漠。
似是察觉到凌酒酒的目光,姬沉侧眸看向她,道:“吓到了?”
只是一个错眼,他竟又回到那个深沉但是温暖的剑修,还近乎体贴地拢着凌酒酒,一下下耐心地拍着她的肩。
凌酒酒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
除却因乐正延的事情震撼,还因为姬沉的反应。
凌酒酒不是道德标兵,并不是觉得姬沉冷血。
她甚至觉得由归墟主峰孕育出的玄苍仙尊,凭借一己之力成就了修真名门的修士,本就该如此。
姬沉的表现自然有他的理由,但凌酒酒看不懂,便突然有些陌生罢了。
仅此而已。
凌酒酒垂下眼,专心在正事上,道:“师兄,乐正掌门留下的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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