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在暮色下泛着金光,令人心情舒畅。或许对我来说,它早已不是一棵树了。
从笔墨亭出来时正好赶上学生放学,看着一个个有说有笑,青春洋溢的身影仿佛看见昨天的自己。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无比熟悉的面孔,和两名戴眼镜的女生并肩而行。她看上去还是那样和蔼亲切,只是头发白了不少。按理说看见自己的班主任应该立刻上前打招呼问好,但我却只是躲在树后远远观察,然后悄然离开,不是我冷血无情,只是无颜面对。由于十年前那场意外,我这些年的处境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大学考上了却去不了,整日饱受疾病的困扰,到现在更是混成了三无人员,无工作、无存款、无对象。说好听点叫事业未稳,说不好听叫啥也不是。与其说我在躲避老师,倒不如说我在逃避现实。
“哎呀,这回咱家又来了份大礼。”晚饭时,母亲边剥蒜边自言自语。
“能不随就不随吧。”我沉默片刻低声道。
“你这话是啥意思,咋的你还真打算打一辈子光棍了呗!”母亲立刻质问。
“我不是那意思,只是咱家这两年礼随的礼实在太多了,所以没必要随的就节约开支呗。”我其实本想沉默是金,但为了消停吃顿饭还是辩解了一下。
“哼,这不都拜你所赐吗,咱家只往出撒钱,不往回收钱,你说你……”母亲说到这突然戛然而止,随即语气又缓和了些:“再说这次想推也推不了,你表弟下周一结婚,下午你二姑刚来过电话,让咱们那天早点去跟着接亲,这两天你抽空去把头发剪了,再找一身像样点的衣服,这次去参加婚礼对你来说或许是一个机会。”
我闻言心中苦笑:“机会?尴尬的机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