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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又湿又热,每呼吸一次,肺里就像灌进几滴密度极大的水。如梅雨天的江南,却没有小桥流水、河灯小船。
这里是非洲,贫穷而落后,脏乱而野蛮。
他怎能放弃光宙集团的大好江山,选择这种地方生活?
在贺泉茵的印象里,沉铨是纸醉金迷里的静影沉璧,花交锦错里的竹风皓月,纽约和巴黎那样的繁华都市与他格格不入。她总是默默地坐在礼堂或图书馆的角落,凝望着他峭拔如秋山的背影,思考为什么一个家世显赫的集团继承人,一个拥有一切的天之骄子,会散发着19世纪黑白相片上没落贵族的气质。
后来她就知道,沉铨拥有的一切,他都不喜欢。于是他毫不留恋地离开,去最遥远的地方,与世隔绝,谁也唤不回来。
可一个世家公子,面对天壤之别的生活环境,总该有一句抱怨,但沉家连过年都接不到这个大儿子的电话。
他未免太过绝情了。
“女士,给点钱吧……”几个小男孩操着不标准的法语往她身边凑,她皱眉躲避,这些人看到外国人只知道要钱,身上刺鼻的汗味老远就能闻到。
贺泉茵站在大厅门口焦躁地等待,在这种空气里多待一秒都是煎熬。她冰蓝色的真丝长裙和昂贵的珍珠披肩吸引了不少目光,不停地有人过来搭讪,她压抑着心中烦闷,面上始终挂着浅淡的微笑,重复着“谢谢、不用”。
机场外很多流浪汉打着地铺,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女孩从父亲怀抱里爬出来,撑着两条柴火棍似的细腿,指着她亮晶晶的银色高跟鞋,想摸一摸。
贺泉茵刚推拒了一个黎巴嫩人喝咖啡的邀请,低头就看到一只脏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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