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褚晏抬起左手臂,注视着绷带上的蝴蝶结,那是一个打发繁复又精致的蝴蝶结,有四结两尾,四结舒展,就如同一只振翅起飞的蝴蝶。
他曾经,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
宋茹甄连灌了三杯茶水,银翘在一旁劝道:“公主消消气,何必被驸马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你说的对。”宋茹甄冷笑,“何必因他生气,他也配!”
狠话放完之后,梦境里蕙兰,阿时惨死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宋茹甄心底一怵,蔫了。
做惯了高高在上的公主,总是看不清眼前的局势。
虽说梦境未必是真,但对于宋茹甄而言,她就如切切实实地经历了一番一样,褚晏挥刀斩下的绝情,阿时临死前的绝望,她被阿时牵连而死的痛苦,有些发自骨子里的惧意她忽略不掉的。
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折辱褚晏,如今这般境况,她更不想再去折辱褚晏,眼下只能先安抚好了褚晏再说。
茶瓯握久了有些烫手,她想起褚晏还发着烧,又吩咐下人去请了徐太医看褚晏。
昨晚一夜未睡,方才又在褚晏那里受了气,加上大梦混沌,她的头一时又沉又重的,草草用过早膳便睡下了。
这一睡,便又梦到了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穿过了乾庆门就是内廷禁地的后宫了,华丽的轿辇在暮色中穿过长长的汉白玉甬道走向乾庆宫,两旁的朱红高墙安静地耸立着,白雪覆盖在琉璃瓦上折射着清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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