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没有家人,冯慧不信,依旧执意请家长,结果来办公室领人的是徐松。自此之后,冯慧看向他的目光里,便总是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怜悯,像是在可怜他的身世。
可陶风澈讨厌这样小心翼翼的问话方式。
他忽然间感觉到了一阵无从排遣的烦躁,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用力之大以致于指关节发白,修剪圆润的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
可他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是刻意伪装过后的不动声色:“老师您放心,徐伯会来参加的。”
但凡换了徐松,或是陶家的任何一个人,此刻都会知情识趣地闭上嘴,或者至少换上一个话题——因为陶风澈看上去已经处于发怒的边缘了。
可冯慧只是一个刚接手班级不久的高中老师。她从没跟陶风澈朝夕相处过,不了解他的身体语言,更不知道陶家暗地里的那些手段,在她的眼中,陶风澈只是一个身处叛逆期,且无父无母的可怜学生。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触及到了陶风澈忍耐的底线,正一无所知地踩在那条警戒线上翩翩起舞。
“这样啊……”冯慧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三分痛惜七分慈爱,“行,那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陶风澈看着她,胃部涌上来一阵不适,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几欲作呕。
——其实陶知行尚在人世时,也没给他开过几次家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