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莲见低下头,不一会儿又直视妻子,后者想避开,但他直接捧着她的脸,让她也正视自己。「我从没有经歷过身边的人花葬,所以对你以前发那么大脾气的理由,一直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直到工地有同事花葬了,我才意识到你那时的心情。虽然和他才共事几天而已,但一个人就这么消失了,让我感到害怕起来,我那时才完全懂了你以前发脾气的原因。」
曹绢里尝试挣脱,但就跟以前一样,还是敌不过崔莲见的力量。
他继续说:「我开始缠绷带的时候还没出现徵兆,我只是怕你哪天看到我手上有黑点会崩溃,或是我会无法面对因此而崩溃的你……所以我先做了隐藏的准备,这样防患未然的举动真的很蠢,我知道,可是我太胆小……之后在比我想像中还快的时间里,徵兆就来了,我说不出口,还是一直藏着,甚至逃避和你的对话,只为了不想相信这事真的发生在我身上了,我明明有过和你的承诺啊。」
面对丈夫的自白,曹绢里并不领情。「然后到了现在,还要我来揭穿?」
她这句犀利的话,狠狠的撕裂了崔莲见的最后一道理智。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打破和你的承诺!」
第一次,他对曹绢里大吼了。
「我一直记着你崩溃那天说的话!那也是我喜欢上你的瞬间,那时候的你看起来很无助,平常都像刺蝟一样的你第一次示弱,把内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全部倾洩而出,我想保护这样的你。
我想让你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离你而去,我绝对会一直在你身边,比你还晚花葬,我对自己的运气很有自信。我想,大概只有像我这么想的人,才能保护对花葬如此抗拒和害怕的你吧,而这个城市里,也大概只有我会对花葬这么乐观了。
你说这样的我,该怎么向你提起徵兆的事?对不起,你买到瑕疵货了。这样吗?」
他的眼睛充满血丝,看起来分外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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